逻禄国反了,下官诸葛明义在两名唐军骑兵的护送下疯狂地纵马冲过了乌伦古河,一见到策马屹立在营房前的林承鹤,立马高声地叫了起来,可话才刚说到一半,一口气接不上来,整个人在马背上晃了晃,便要一头栽向地面,好在其身边的两名唐军骑兵见机得快,各自伸出一只手,生生将其扶住了,可怜诸葛明义数日奔波再加上受伤不轻,此际竟已陷入了昏迷之中。
快传军医来!林承鹤一听诸葛明义如此说法,心头微微一振,当即便断喝了一声,自有数名军医从后头赶了上来,将昏迷中的诸葛明义抬进了伤兵营中进行急救。/
诸葛明义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背上还插着几支羽箭,看起来伤势惊人至极,其实并非重伤,那些血迹大多是其闯关之际搏杀的葛逻禄守关者的血,至于背上那几支羽箭则是被追击时所中,因有贴身软甲护着,入肉都不算深,之所以陷入昏迷,大体上是因精神高度紧张之后,突然松了口气所致,在随军医官的抢救下,不数刻便已转醒了过来,刚一张开眼,见着刘七、林承鹤、董千里这三巨头正关切地看着自己,诸葛明义立马想要翻身而起,怎奈身上无力,才刚一挺腰,立马牵动了伤口,登时便疼得轻唤了一声,额头上豆大的汗水滚滚而出,脸色煞白如纸一般。
躺好别动。刘七见状,忙一俯身,扶住了诸葛明义作势欲起的身子,温和地道:诸葛参军,如今陈府君如何了?使团诸人可好?
诸葛明义见刘七出言不先问军情,倒是先问起了使节团的安危,心中登时滚过一阵感动,紧赶着答道:刘都督,下官是五日前离开的叶赫城,临行前陈府君要下官前来禀报一句,说是毒蛇已经亮出了獠牙,下官受了府君之重托,当即便乔装成小商贩,潜出了叶赫城,本打算径直赶来大营,却不曾想这几日葛逻禄国内各路兵马正在集结,道路不畅,各处巡哨众多,盘查严密,下官连换了几次路径,都无法通行,今日一早不得不设法闯关,不料却惹来了追兵,险些被杀,并不清楚如今陈府君之情况,只知晓阿莫提那厮是打算对我军动手了。
多谢诸葛参军拼死送来的情报,尔且在此好生养伤,万事自有林镇守使会为尔做主的。刘七眉头一扬,与林承鹤交换了个眼神,而后微笑着拍了拍诸葛明义的肩头,温和地安慰了一句,便即率众出了大帐。
他,我说那帮狗贼哪来那么好心,又是送路线图,又是要派向导,还撤走了监视的兵力,敢情是打算挖坑让老子们跳啊,,砍死那帮狗蛋!三巨头刚回到中军大帐,性子暴烈的董千里便忍不住率先大骂了起来。
董千里虽也是旭日出身,可其早已脱离了旭日系统,并不清楚整件事情的内情,他这么发作自是理所当然之事,可林承鹤与刘七却是知情人,此际心里头却是一阵的凛然李贞远在万里之遥的长安城,却早就算到了葛逻禄国可能会有相关的不轨行动,这等神机妙算之能耐以及对人心的把握程度着实令刘、林二人感佩不已的。
林兄,董兄,看样子这一仗是免不了的了,唔,照此路线图来看,阿莫提能布设陷阱的所在共有三处,一是青灵原,二是老牛塘,三么,就是其老巢红山嘴,如今敌众我寡,这仗未必轻松啊。刘七没有理会董千里的谩骂,指点着中军大帐中的沙盘,冷静地分析道。
林承鹤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接过了话题道:嗯,依某看来,青灵原太近,地形也不算太好,阿莫提既然想要设伏我军,恐不会选择此地,至于红山嘴一带地形固然适合打伏击,却道路过远,我军进入其国中,时日一久,其埋伏势必有泄露之可能,考虑到这一点,某以为阿莫提真正的伏击场所应该是老牛塘,既然诸葛参军回程途中屡遇大军调动,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阿莫提已将主力调集到了老牛塘一带,就等着我军去踏陷阱了。
明知是陷阱,我军又何必去踏,阿莫提既然调集主力,其老巢想必空虚无比,不若我等顺势进兵叶赫城,打那老小子一个措手不及,来回调动其兵马,而后我军充分发挥游骑之机动能力,干脆给他来个以乱打乱好了,就不信阿莫提手下那帮乌合之众能挡得住我游骑大军之攻击!董千里虽是性子暴,可能当上游骑军统领这么个高官,其战略战术上的能力可是不差的,这便指点着沙盘,眼珠子发亮地说了一番。
机动作战正是游骑军的本色,论及千里奔袭之能耐,安西诸军中游骑军在这一方面绝对是首屈一指的,董千里本人更是这方面的大行家,若是时间充裕,按他所言的去打这么一战,大胜自是必然之事,只可惜如今形势太过微妙了些薛延陀内战已到了一触即发的时辰,身负特殊使命的游骑军此时已无法浪费过多的时间去跟阿莫提玩猫抓耗子的把戏了,再者,若是按照董千里的打法,固然可以大胜一场,却很难达到除恶务尽之目的,一旦让阿莫提的主力溜了,必然留下个后患,往后要想再收拾阿莫提,其难度只怕就要大上数倍了,而这是刘、林二将绝对不愿看到的结果。
董兄,此计虽是可行,然则按殿下之严令,我军务必在五月底前赶到本查干湖,若是因在此战中耗时过甚,恐有贻误矣。刘七见董千里说得兴起,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