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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十八年六月二十六日,帝令侍中刘洎就相州军粮一案与吏部司主事文选清辩于甘露殿,刘侍中举止狂悖,尽自殴文选清于当庭,帝震怒,赐鸩酒以死,其子刘铖发配巴州,文选清流安西之乌州,免越王李贞执掌刑部之权,晋升刑部侍郎萧隆为刑部尚书,此诏令一出,重病中之前任刑部尚书岑文本惊闻之下,呕血数升,于夜里子时过逝,帝惊闻,大恸,追赠为侍中、广州都督,赐谥号宪,准其陪葬于昭陵,至是,轰动一时之相州军粮案遂结。
贞观十八年六月二十八日,大理寺卿孙伏伽上本明奏东宫太子李治遇刺案,文曰:查有太子承徽林氏阿雅者,邀宠不遂,因结于心,勾结废黜之前东宫主事宦官管大松,阴以媚药陷太子于参茸汤中,停膳房不察,以致太子误服,暴亡,林氏阿雅畏罪于诏狱自尽。帝阅之,震怒,下诏将管大松凌迟处死,所有停膳房宦官一体大辟,其余相关人等或流放或苦役有差不等,由是,太子李治遇害一案亦遂结之。
接连两日内,两大案双双告破,京师为之轰动,朝野热议纷纷,又因越王李贞手中之刑部权柄被收之故,朝局再次扑朔迷离了起来,各方势力猜测纷纷,在圣意不明的情况下,暗潮倒是先涌动了起来,诸皇子门下奔走于朝中重臣门下者众,你来我往间,颇有春秋战国之合纵连横之气象,蔚为壮观矣!
当然了,无论在哪个朝代,热闹永远是属于有钱又有闲之辈的,而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再有趣的事件也就是一阵风,笑谈一下也就过去了,每日的温饱才是头等的大事,似此等两大案之告破其实也就是京师热闹,旁的地方却依旧安静得很,哪怕是离长安并不算远的东都洛阳也一样未曾引起太大的反响,人们最多也就是将其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说说罢了,倒是东都之护城河的疏浚工程更引人瞩目一些,无他,概因此工程所用的民夫不少,在此工程中做事虽说是苦了些,可好歹管两顿稀的,一顿干的,外带每日出工还有饷钱可拿,虽不多,也就是几文钱罢了,然则,对于升斗小民来说,好歹也算是能补贴一下家用,于是乎,每日里报名参加疏浚护城河的民壮总是比所需要的人数还多出不老少,能不能挤入其中,除了得有一定的门路之外,也得靠撞撞大运了。
洛阳乃是古都了,历史倒是满悠久的,可上朔到夏都斟鄩,然则,洛阳真正作为实际意义上的都城存在却是从东周平王迁都开始,至今已历一千四百余年,其后之东汉、曹魏、西晋、北魏都先后定都于洛阳,然则,每到天下大乱之际,洛阳总是战争的焦点之一,每每被战火摧残得不成样子,无论是东汉末年还是隋末乱世,洛阳城总是被战火洗劫得破败不堪,唐高祖李渊得天下之后,也曾下令重修洛阳城,不过没等工程进行完,玄武门之变就发生了,所有修缮工程便即停顿了下来,直到贞观十四年工部尚书阎立本提议充填关东之策后,李世民为移民关东之故,再次下令重新修缮东都洛阳城,然因工程浩大,所费极巨之故,修缮工程时断时续,迁延四年依旧未曾完工,仅仅只是重建了皇宫、各司衙门以及城墙等要害之处,至于淤塞的护城河直到贞观十八年七月初方才开始动工,民夫们踊跃争的活计便是这洛阳城之护城河的疏浚之工程。
这时节的护城河之疏浚工程可不像后世那般有着无数的专业工具,只能是用人工硬抗,正所谓肩挑手提,锄头铁锹上阵,非同一般的辛苦,别的不说,光齐腰深的浑水里劳作便是种难耐的活计,更枉论还得到诸大臣府上走动了,便连来访的客人都不见了,加之眼下又没了刑部的差事,用不着再去坐班,于是乎,李贞除了每日里例行的进宫请安之外,哪都没去,就躲在王府的后花园里纳着凉,让人琢磨不出李贞究竟在唱哪出戏,这不,刚从皇宫里出来,李贞也就是跟在宫门口遇到的朝臣们打了个哈哈,就转回了自家王府,也没去接见找上门来迎逢的小官员们,径直便回了内书房。
殿下。正房中谈笑着的莫、纳二人,见李贞走进了书房,各自起了身,招呼了一句。
呵呵,二位先生好悠闲么,本王如今可是在火上烤着喽。李贞点了点头,走到上首坐下,笑呵呵地说道。
嗯哼,殿下既然嫌热,那就索性再加一把柴好了,左右都是热,彻底热到底也好。莫离哈哈一笑,摇着手中的羽毛扇,不以为意地说了一句。
殿下,圣上可是微露立储之意了?纳隆比不得莫离那么逍遥,直截了当地问道。
嗯,今日本王进宫,父皇虽没明确表态立储,可言语中对于那块洛书方碑可是赞不绝口了,呵呵,老四那厮来上这么一手,着实了得么,有意思。李贞自是早就知晓了李泰的造势之计划,却也不怎么在意,左右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压根儿不怕李泰能翻了天去,这便不以为意地说了一句。
唔,既如此,火候也差不多该到了,殿下看是否要动将起来了?纳隆眉头一皱,略一沉吟之后,出言建议道。
纳兄着相了。莫离却不以为然,摇了摇羽毛扇,笑着道:魏王动了,吴王那头又岂能稳得住,还是等吴王那头先出招好了,左右也就是这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