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认输!
林洛冬咬着牙,背上的背包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刚刚又下过一阵雨,华山的锁道越发滑不溜手了,纵使林洛冬带着专门准备的手套,也感觉有些抓不稳这铁锁。
他好累,脚步像是灌了铅,手套下的双手,也一定已经被铁锁勒得肿了,每走一步都感觉十分艰难,这华山的台阶,爬起来似乎没完没了。
可是,林洛然总是不紧不慢,云淡风轻地走在林洛冬前面,隔了两三步的距离,让林洛冬仿佛被一根线牵引着一样,总也说不出放弃。
“后生仔,你肩上的包重不重,要不要阿姨帮你背一下?”
突来的大雨阻止了大部分游客的脚步,加上此时山,完全是没有抵抗力的存在。
林洛然走在前面,其实偷偷笑了起来。
从火车上与人交往,自己去买饭,散葡萄给游客吃,礼貌地说谢谢……刚刚被她发现时的洛冬,连话都不说,即便是刚刚同她出来那几天,也是木讷羞涩的,果然,只有秀美的风光,才是开拓人心最好的良药。
她的弟弟,进步很多呢,真好。
“很快就到了,加油。”林洛然转头低语,小少年瞬间甚至忘记了手心的疼痛。
一步,两步,三步……林洛冬忘记又走了多长时间,看着人烟稀少的东峰,此时不过是凌晨三点,他和姐姐,竟然后来居上,走在了许多人的前面,成了到达峰清楚,他却理解了话中的含义。
幼时的颠沛和毒打,没有人能具体想象他到底遭受了什么,大家由得他织了一个大茧子将自己包裹起来,他不说,没有人会去提起被林家收养之前的事情。
这是一道伤疤,今天被林洛然以这样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挑起,出乎林洛冬意料,他居然感觉也不是那么刺痛,而是有一股酸酸的感觉。
所以林洛然很快听到了林洛冬小声哭泣的声音,她转过头,小少年的眼睛在初生的晨光中像水一样清澈。
这是刚刚被泪水洗过的色彩,像世间最晶莹剔透的水晶。
洛冬,真的会变得不同起来吗?——林洛然很期待,这种种,已经是她尽力而为了。
晨光从松枝间泻下来,给她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在这陡峭的峰顶,仙气盎然的华山古松下,纵使穿着普通,整个人却仿佛是从天上刚刚降临人间的神祗——
稀稀落落的游客被这瞬间的松下美人所炫目,都往这边打量。
几个一路争论的学生爬了上来,带头的虽然话语温和,但话语中也诸多不满:“裴元,我就说了没事儿你看吧,不过就是阵雨,很快就停了……现在我们连日出都没欣赏到……”
说话的是保持着好形象的章书明,而夏冰言的室友,则要尖锐的多了:
“我说裴元,你是不是近来迷恋仙女,搞得神经兮兮的,若不是你说下雨会路滑,拖着我们休息了一个小时,我们怎么会错过华山的日出?真是可惜,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看第二次了!”
章书明的一个马仔哄笑起来,“裴元,那个图是你用电脑画的,还是有人配合你拍后ps的?”
“哈哈,你们别取笑裴元了。”
说是不取笑,偏偏哄堂大笑起来,夏冰言又忍不住皱眉,这人怎么这样倔强,不过,谁叫他要撒谎的?根本不值得同情吧……她突然发现裴元的目光似乎穿过他们几个人,投向了另一端。
夏冰言顺着裴元的目光转过去,那是地势较高的山石,似乎是观日出最好的地点,有一颗古松苍劲有力,它树荫下的观赏位置被人以一个帐篷占据,朝霞的柔光撒下,投在树下一个女子的身上。
虽然不是古装,虽然也没有金雕,那侧面,那脖颈的线条,却与那张乘雕而飞的照片……一模一样。
夏冰言眼睛眯了起来,众人也随着她的视线看去,见到了的是那个气质宛若松下仙子女人——
咦,好眼熟!
而这一路饱受鄙视的裴元,早就觉得眼角发酸了,在这一瞬间,这个假期做导演兼职,在夏冰言眼中都有些舌绽莲花油嘴滑舌的学生,想起的却是普希金的一首老诗: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忧郁,也不要愤慨。
不顺心时暂且克制自己:
相信吧,快乐之日就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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