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道,“我母妃很早就病逝了,父皇便将我交给皇后照料,她出身武将世家,看似冷语冷面,实际心软又心善,视我如同亲生,而皇兄也待我极好。”
柳弦安问:“就这些吗?”
梁戍笑:“就这些,没有兄弟阋墙,也没有皇城之祸。皇兄自幼便心系天下,对大琰境内的一草一木皆心怀悲悯,而我不一样,我天生懒惰又胸无大志,只想守住四境安稳,安稳之后,就寻个清净地方解甲归田,也过一过桃花流水的隐士日子。”
天生懒惰,胸无大志。柳弦安心想,原来王爷对自己的定位竟如此不准确。
不过桃花流水的隐士日子,倒是可以一起过一过。他提议,白鹤城外有一座很大的山,山上有许多很小的村落,有花海有溪流,听阿宁说是很美的,王爷将来不如就住去那里。
梁戍问:“那你呢?”
柳弦安答:“我也可以一起去。”
梁戍看着他:“那得是许多许多年以后了。”
柳弦安却想,许多年能有多少年,天地不过须臾间。
梁戍伸出手指,想去碰一碰那在灯烛下显得异常绵软的脸颊,心口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近日来一直连轴转,日夜不歇没休息好,原本不打紧的旧伤倒攒在此时一并醒了。他伸手撑住额头,不易觉察地将身体往前一倾,用坚硬的桌沿抵在胸前,想将痛意强压
下去,柳弦安却已经觉察出异常:“王爷身体不舒服?”
梁戍道:“无妨。”
柳弦安拉过他的手腕,试了片刻,皱眉问:“还是那旧伤?”
梁戍点头。
“是因为太累了。”柳弦安松开手,“得多休息。”
梁戍道:“睡不好,睡着也总是做梦。”
至于具体梦了些什么,说出来怕是要被阿宁当成流氓去告官。但柳弦安也没细问,他牵着他的手腕,将人拉到床边:“王爷躺会儿吧,我这里有些安神的药油,十分好用。”
枕头是熟悉的,被褥也是熟悉的,但上头却多了几分新的药香。梁戍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自己在此等旧伤复发的时刻,怎么仍收不起下|流心思,一想到这被子曾裹过心上人的身体,就觉得心里一股邪火烧得更旺,旺到将取药回来的柳弦安也惊了一跳,俯身将手背探在他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