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扬揍人的时候不择手段,够损够毒,扁完了以后却又是一幅懒洋洋的样子:“啊哟,这把剑不是峨嵋灭绝师太的镇派之宝么,何以到了你的手中?”
此击一过,两者间的高低上下可谓一清二楚,便是观战的旁人也已晓得,阿二的功力终究差了殷扬半筹。
这等蛮打,力强者胜,比之寻常的拼斗内力还要凶险更多,只须一方支撑不下,就得给对手劈得重伤不可。殷扬此时打出性来,脸上再无半点气定神闲,硬桥硬马的恶斗之下,浑身战意勃发,一幅硬撼到底,舍我其谁的架势。
帝失其鹿,天下群雄争相逐之。
而出力甚宏的殷扬亦不好受,身体连晃着欲往后倾,连拿了几次桩,方才目光炯炯的稳住不动。
“不过……”
殷扬料这阿二拼死运气,出掌之时必定非同小可,已然赢下半局的他,不想再陪这头公牛亡命。趁着对方憋屎似的提升内气,早已白影一闪,纵跃空中,一招“飞龙在天”,打得半空之间忽闻龙吟彻响,直轰阿二顶门。
赵敏最是看不得此人装腔作势的模样,立时开口啐道:“混蛋,你懂什么?灭绝老尼是从我家中盗得此剑,此刻物归原主,倚天剑又跟她峨嵋派有甚干系?”
阿大再度应“是!”,一振手中长剑,踏前一步,沉声说道:“殷公子,主人有命,叫我斩下你的一条舌头与两条臂膀。”
说到“轻薄羞辱”四字,赵敏想起当日情景,忍不住又是满脸飞红,又恼又羞。见那殷扬仍是微笑自如,心头大恨,银牙一咬,对那阿大令道:“去把那姓‘殷’的小子,一条舌头,两条臂膀给我斩下送来!”
阿大愁容满面,干巴巴的回道:“那也说得有理。”
周颠这下子可就乐了,大声嘘道:“那你赶快斩啊!”
金刚门外功极强,不输于少林正宗,甚至在手段狠辣上犹有过之。至于内功方面,则是远远不及的了。殷扬早知,这个阿二实是金刚门内的一位异人,天生神力不说,更是由外而内,另辟蹊径,误打误撞的练成了一身深厚内功。
这并不是说,殷扬的能力肯定要比那些高手强大许多。而是他这种极具个性,层次分明,并且爽快直接的击杀方式,带给旁观者的那类震撼感观,实在太过剧烈。
他手中的倚天剑锋锐无匹,任何兵刃碰上即断。即使是由高手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也需将手伸到这等锋利的宝剑之旁。只要对方的剑招稍奇,变化略有不测,敌对方的一条手臂,自指尖以至肩头,不论哪一处给他剑锋一带,立时便有削断之险。
略知赵敏曾在殷扬手上吃过一亏的明教一方,立刻醒神提防起来,生怕对方恼羞怒极,便要扩大战斗规模,变单挑为群殴。
这个时候,阿二的一条老命已去八成,仍不想就此放人的殷扬兀一落地,便是姿势娴熟,畅快淋漓的一记狂野鞭腿,将阿二已经变形的光亮脑壳抽成半片开瓢的西瓜,身子宛如投石机射出的一块大石,随着惯性飞撞墙壁。
玉门关内,绿柳庄中,水阁机关,地牢凌|辱……
阿二面露恨色,一声不吭,只把下盘凝稳,如钉在地,就这么专心致志,一掌一掌的接连劈出,内劲澎湃,的确雄浑无比!
咔叻噼啪,一阵碎响,却是不甘就此待毙的阿二,使出千斤重坠,硬将脚底的地面踩出两个深坑。接着双臂一振,一股天翻地覆的激猛劲道推将出来,托塔举天,恰与殷扬的“飞龙在天”对于一处。
她明褒暗贬,意指殷扬大打出手,不过使他的两个“下人”一死一伤罢了。
那阿大不想杨逍如此博学,居然当场被人认出,悠悠的叹了口气,低头说道:“老朽百死余生,过去的事说他作甚?我早不是丐帮的长老了。”
最后,手心向上,十指并拢,双掌成刀,以坚硬的掌缘,左右合击在阿二拉风的太阳穴上,打得本来便已内凹的太阳穴更加深陷,差点要将他的头骨都要一举击破,震成碎裂……
看那赵敏嘴唇一动,欲要辩驳,殷扬根本就不给她机会:“不错,你可以说‘良禽择木而栖’之类的废话来自我安慰!而天底下,也确实是强者为尊,重宝有能者得之……”
而明教、武当诸人,确对手持快剑的阿大更为顾忌。
即便殷扬在绿柳庄的策略顺利达成,相当成功地在此女心房上留下自己的阴影,可天资纵横的少女,仍是很快定下神来,妙目流盼,细声细气的说道:“殷公子,果真好手段,料理起我的下人来倒也快速。”
刷的一声,拔出倚天剑来,诸人眼前青光闪闪,隐隐错觉寒气侵人,暗自均道一句:端的是口好剑!
可是,赵敏终究还是赵敏。
双掌不时相交,皆要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双方身子俱都一震,接着发掌再拼!
他们少见殷扬使剑对敌,光明顶上制住灭绝师太的那一剑,也只是惊鸿一瞥,不可算数。殷扬手上的功夫少有敌手,若以赤手对搏敌方利刃,那是大大吃亏,一时都为殷扬忧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