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意的偷瞟了那个“苦大师”一眼,目中寒光闪烁,深意暗存。
俊美公子一声冷笑,状似不屑:
苦大师似乎已经听过多次诸如此类的不满发泄,对于公子明显缓解压力的行为,好似不闻不问一样,完全任他发挥,自己则静静的呆在旁边,充当着他那沉默聆听者的角色。
“就算别的没有预备,如今的江南几乎也已成铁板一块儿!那些七王爷的走狗们全部被他们殷家收买,父王却因皇帝的忌惮,无法向七王爷的人随意动手。哼哼,只怕天鹰教早已料到这个局面!什么‘汝阳管军,七王理政’?父王这些年来东征西讨,奔赴各地剿灭汉人反贼,可他劳心劳力之后,得到的又是什么?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汝阳王’爵位,还有七王的明嘲暗讽罢了!!”
“……殷扬此人攻击性虽强,但本郡主女扮男装,我们之间……又未曾见过,哪里还会对善意结交的‘本公子’,产生什么威胁呢?”
“此次六大派围剿光明顶,因为天鹰教的强势插入,而最终功亏一篑。成昆这个人老奸巨猾,我从来便不信他,而他合作的对象又不止是我们汝阳王府一个。若非我担心他计划失败,早作准备,提前安排下阿大、阿二、阿三等人,埋伏西域,等候在六派返回时的必经之路上下药偷袭,真放任六大派回归中原,那才成真成了天大笑话。”
堂内所供的一十八尊罗汉法像,一如往常般沉默依旧,或作捻眉长笑状、或作怒目金刚状,可对它们最为忠实的信徒,却是半点没有降临神迹、显示神威的意思。
若再加上,丹若涂脂的鲜艳朱唇,以及在公子身后的那幅血腥背景和不断响起的惨叫悲呼,则将此人的气质衬托得更为美感,甚至升华到了某种妖异的地步!
面对公子的自信,哑巴又一次哑巴了。
“竖子敢尔,竟来毁我少林宗门!老衲舍得一身剐,也要将你这魔头超度了不可!”
“好啦,总算把这个老色鬼叫出去了。他师弟辛辛苦苦的与那些空字辈的高僧过招,可他这个做师哥的,却非要留美其名曰,留在我身边护卫……有苦大师在,何必多此一举?呵,以为我不知晓他打的那些小主意么!”
苦大师微低下头,眼神中有异样光芒一闪而过。
十六个字型,硕大如斗,深入逾寸,笔划之间露出些新鲜泥土,印痕甚新,显然刻划不久。这些张牙舞爪,形状可怖的新鲜字迹,仿佛是在嘲笑少林群僧的惨遭横祸与愚昧无知。
苦大师又是一连窜的复杂手势。
苦大师心中一动,连打好几个手势,又一次获得了公子的赞赏:“英雄所见略同,大师的想法果然与我一致。那好,你和玄冥二老按照预先的计划行事,分头返回大都、攻击武当。而我,这回带走‘神箭八雄’即可!”
“现如今,朝廷又是这种不堪的局面……如果不趁殷氏一族,脚跟尚未站稳之际,祭出奇招,抢先栽赃于大乱刚歇的西域明教……以我手头上的有限资源,确也拿他无可奈何!苦大师……你说说,我是按照原来制定的计划,赶去武当为好呢,还是先往西行,提前会他一面更佳?”
被这噪音所扰,俊美的公子,很是俊美地微皱了一下自己俊美的眉头。在他身旁,突有一人闪身而出,挡在那位粗犷僧人的跟前,伸出一掌,动作轻柔的印在对方肩头。
未曾注意的俊美公子,兴致一起,接着又道:“……倒是这个殷扬确是个真正的人才!也是一个极端危险的人物!那些整天把‘除魔卫道’挂在嘴上的正道六派,亦或者本身就以对抗朝廷为己任的西域魔教,不是只会饶舌,就是统筹不明,又哪有这个殷扬厉害!?”
“什么杨逍、殷白眉的我不知道,可这一次,我敢保证,明教遣来调查的人里,一定就有那个殷扬!”
对于这位哑巴师傅,总有种特别信任感的公子微微一笑,很有自信的否决道:
“能将父王与七王爷的对抗,以及皇上对亲弟的纵容,全数判断在内,衡量后行事肆无忌惮,根本不以‘勾结元庭’之名为意,这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而且,他自从十四岁起,每隔一、两年出来露个小脸,就要例行的失踪几载,行迹诡异、深不可测,更加不可小觑!谁知道他暗中还在筹备些什么?”
少室山千年古刹。
“自古为臣子者,最忌功高盖主,皇上受到奸人蒙蔽,七王爷又是与他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我父亲虽说也是个王爷,近年以来又多有收敛,减少亲自带兵打仗的次数,可在朝廷上面说话,反而更没有那个七王爷的底气充足。嘿,什么王爷?恐怕,要等到那个殷扬从南部北上、穿越长江,真个儿打过来的时候,才会想起我爹来罢。”
一个相貌粗犷、出家前可能干过绿林勾当的壮硕大和尚,怒喝一声,打断了公子的自我欣赏。这个僧人不但生得人高马大,嗓门也似练过《佛门狮子吼》般的中气十足。
少林罗汉堂中,戒刀、禅杖凌乱地丢满一地。高大墙壁上,也已被猩红色的血渍所溅满。
少林寺内,鸡犬不留。少林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