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昆双目赤红,似因殷扬出现,刹那间毁去他的终身理想而心态严重失衡,变得特别疯怒颠狂,殷扬知他武学深湛,内力又不比自己为差,有所顾忌下高速中的身形稳然一止,双手互成阴阳,不敢有半分的大意小觑。
瞬间认清对手身份的成昆,狂叫一声,发疯一般的反朝殷扬撞来。
成昆暗想:自己作势击毙明教高层,总好教这个极度难缠的殷扬投鼠忌器。
这也就难怪,前边抢先他一步的成昆,仍被此门延误了一些逃命时间。
他做事手脚快捷,抛出的力度又极为危险,终于趁着殷扬咬牙,出手拦截周、张两人的时候,变向趋左,兜一半圈,绕过位于大厅正中心的杀手殷扬,折进一道侧门之内。
成昆伸出右掌,便要印在魔教光明左使杨逍的脑袋上面,忽听刺啦轰响,顶空气劲纵横,数不清的木片尖屑激射下来!
殷扬心下暗怒,凌厉的眼神更加发冷,带起一连窜的残影,从空中化龙追至,一招“飞龙在天”,怒吼盘旋,再度击向又一次背对自己的成昆背脊。
成昆手指一热,痛苦欲裂,原本加之与上的幻阴指力如欲消散,再加上他重伤在即,平日的功夫这时只怕已剩不到五成,知道眼前情势不利,脱身保命要紧,当即忍疼穿门而过。
放下周颠张中,殷扬的心中已然怒极,大袖一扫,狂风肆现,数枚先前碎裂的木片已被卷在掌中,手指连弹,其间一颗正中成昆回手防御的一指。木片承受不住被双方灌输的充沛欲溢的雄浑真气,立刻爆炸开来。
“因为你是坏人。”
殷扬凌空运功,飘然落地,非常轻松地落在地下铺设的一张极厚软革上,再听头顶一响,原先翻开的床板已然回复原状。
成昆一直引以为傲的幻阴指功,便算废去一半。
“又是你这殷扬!我到底哪有得罪,为何你老要与我做对为难!?”
靠窗边上,摆放着一张梳妆锦台,台上红烛高烧,照耀得房中花团锦簇,堂皇富丽,颇不输于当年红梅山庄的朱九真之家。
五指骨折的脆响方才升起,五指连心的成昆便已痛叫出声。亏得他经验丰富,内功精深,才懂咬牙用狠,埋头猛冲,这才脱离殷扬左手“飞龙在天”的笼罩范围。要不然,别说是其左手五指,就算他的闪亮光头也要被殷扬当场轰烂。
他这番反应,实在仓促至极,怎料得到他的那位对手,早已把他的一系列可能反应判断于心,算计于此。等他头上的激射木片被挡散开,成昆的身后却有一条白影忽而闪出,正是久候多时的殷扬本人,毫不客气的左爪右掌,各往前者的脑袋和背心分击而去。
他冷笑一声,十几丈的距离一瞬奔过,到得尽头看见一面凹凸不平的石壁挡路,早知此壁实为一扇石门。不等停下稍待,急运一口真气,力贯八成于双臂,这堵极厚、极重、极实的大石门终肯缓缓推后。
另一边,则为一张秀雅牙床,床上罗帐低垂。殷扬扫视屋中,但见只有一道门户,周围纱窗紧闭,心里回忆起当年的那个可爱小姑娘,猜想不知是否是她的卧室。
盯床一眼,当即不再浪费时间,揭开罗帐,殷扬一窜上到闺床,扳动一角机括,突地床板侧开,脚下一空,便即直往下摔。
他身形一凝,恍惚站定,见自己置身之处,乃似一间大户人家的小姐闺房。
殷扬一击失手,此次突袭算作成功一半,却未心生气馁,而是利用彼此目前仍旧保持着的前后差距,跟上前去,穷追猛打。一掌、二爪、三指连招,转瞬即过,成昆的左手鲜血淋漓,颤抖不止,已是严重妨碍到了往日的格斗水准,仅凭他单一右手,怎能奈何得了殷扬猛攻。
整整做了一夜主宰者的成昆老先生,这一下可吓得亡魂大冒,再也没有方才得意洋洋,狂笑不禁的肆意模样。不错,明教倘若真毁在他的手底,志得意满的成昆是否会选择自尽了事还在两说,总之尤未可知……可于眼下,他当然不可能主动求死。
至此,他才算真正的进入了这条明教密道当中。
殷扬目力远超凡人,看清眼下是个曲曲折折的漆黑甬道。忽听甬道尽头传来一声关门声响,料知成昆重伤,进入此地自以为安全许多,故而无意放慢了行进速度。
就在刚才,先是震断木梁,使用暗器吸引成昆注意,又倚仗无双轻功无声无息的临空飘下,藏到成昆身后袭击,哪一点不是精心准备,预计准确?
这一摔,直跌数丈。
不管大堂中的明教诸人后事如何,殷扬追着成昆背影,穿厅越苑,俱以直线飞纵飙过,最终来到一个满植花卉,暗香浮动的庭院里头,见那成昆灰影一闪,掀开一帘绣帷,直奔进房,殷扬心下已知成昆所为。
匆忙之间,未等站稳身子,成昆空出来的左掌连忙往后急撩,意图拦截对方的辣手背袭,双足猛点又想使劲前冲,避开头顶一掌。可惜殷某人蛰伏多时,此刻现身出马,便是为了取他性命,哪有这般好料理掉?
这一句话,是他早就想好了的预备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