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说了!”殷野王大袖挥手,冷冷回道:“这些废话,现在说来又有何用。先前,若非是殷某故意让你偷袭得手,使尔贪功冒进、失手生怯,还指不定能抓住你这狡猾之人!”
不过,此时的他既不担心,也不害怕。因为,见识过郝密、卜泰武功的麦鲲自觉,殷家父子绝不是这对师兄弟的敌手。
另一头。
卜泰可不愿大仇未报,便比自家师兄先走一步,身堕黄泉。
擅于双笔击技的郝密,乍失一笔,心中惊而不乱,右手含杂怒火,连忙朝着身在半空、尚未落下的殷扬戳去。
实是一种很夸张的爪法。
只是,那个一言不敬,就要发火的嚣张紫市堂,有点麻烦……
卜泰面上一呆,原本准备好的试探话语,竟似说不出来。整整脸色,正欲再次开口,但觉背上一沉、徒遭重击。
“方才,我用右手抓住你足踝之时,便已使出了暗劲。这股劲力,只需两个时辰便会立刻发作。你若敢动用丝毫内劲尝试化解……后果,仅有四字而已——”
遥远的回忆里,记得师傅曾经告诉过他,所谓的“凝血截脉”之法,本指一种由天山派传承下来的神秘医术,功能凝滞血液、截断脉象。如果,不幸身中此抓,须立时觅得一块泥地,掘出洞穴,将自己全身埋入其中,只露出口鼻呼吸。每日掩埋四个时辰,一连七天,才可保证全无后患……
“师兄……”
耳闻这句冰寒入骨的狠话,卜泰的身体一颤,竟是相当配合的打起了寒战。
他想,自己毕竟也是身为一帮之主的人物。坐观属下、盟友有些损伤,实际上乃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像那打头阵的齐、泉二人,本就是为了吸引天鹰教人入蛊,而定计抛弃的牺牲品罢了。生擒死抓,早死晚死,并不是太过重要……
天飞白虹,霞生紫光。
殷扬的眼中寒芒肆闪,双臂一摆,整个人顺势倒翻,一足正好挑在了卜泰力疲劲软的左手判官笔上。郝密左臂震麻,反应不及,手中的那支判官笔,立被振得挑出掌心,坠在地下的草石之间。由于劲力过大,直击得地上草屑纷飞,火花隐溅。
一想到郝密双笔伤人,卜泰一指杀敌的组合连击,心微不稳的麦鲲,已经渐渐的平心静气下来。
听到这个名字,卜泰瞬间像被震住。
“大当家的!大事不好啦!!”
殷扬十指空弹,变幻无端,间或化掌,时而抓钩,令得与之对手的郝密手忙脚乱,防不胜防。拍、戳、弹、勾、点、拂、擒、拿,各种着数,一一显现。再度加速的数招之间,便使郝密应接不暇,迭遇险招。
殷扬用此怪招之前,便即想像过如此局面。当既,身形尤如陀螺一般飞速急转,两手互成阴阳,堪化乾坤,使出新晋领悟的斗转星移,挪移郝密笔力。
郝密见这招有攻无还,石沉大海,心中禁不住大疑。只是此刻,他已被殷扬的打法,激出了真火。战斗节奏,也随着殷扬骤然提升。一招落空,想也不想的忿怒进招,空出的左手摒成指刀,斜斩而上。
一声还未来得及完全发声的嘶吼刚出,卜泰眼前一黑,即便昏死过去……
幽暗的环境中,除其之外,再无他人。密封的窗户,隔挡了外间的风气,使得厅内的灯烛凝然不晃,火苗燃得老高。油脂上,不时的有发出劈啪的轻微爆响。
就在他自我安慰,度定己方实力更强,胜算更高。并且,还占有着大为得利的先手优势,必定会大占上风的时候,宽阔无人、门窗紧闭的大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充满恐惧音色的尖声惊叫:
凝血神抓!
心知,目前的自己最多做到此种程度的殷扬,终于不再测探,而是起了全心全意尽早结束的念头。
左肩半穿、左臂半废、左手半伤的殷野王,盯着对方面如死灰的脸孔,口气猖狂至极:
百忙之中,受袭跌飞的卜泰回首一看,确见一位白衣翩翩的英俊少年,正立在原处冷眼望着自己。而在离这少年不远处的草地上边,还躺着一名黑衣黑服的黑须中年。
望着蜡烛上的灯火,这位现任巨鲸帮主的眼神,左右难定,飘忽的很,反而不如烛光平静。自从,接到三江帮帮主齐妙,以及高丽青龙派的掌门人泉健男,齐被天鹰教众生擒的消息以后,麦鲲便一直这样。
掌笔相交,双方一震,殷扬顿感一波一时无法抵御的狂猛劲道,如同急潮拍岸般,顺着肉掌铁笔的交接之处,倒卷着回旋过来。而对面的卜泰亦是心惊肉挑,左臂酸麻,手上的判官笔险些拿捏不住,脱手飞出。
急提内力护身,却是为时已晚。卜泰身子剧震,双脚被身后那人打得离开地面,朝往前方撞去。一时间,只觉得背心处巨痛阵阵,宛如肉陷骨断,一口滚烫的热血激得喉头生甜,忍不住狂燥喷出。
笔头未到,铁笔上所挟带出的凌利劲风,已让殷扬一阵气窒,这使他不得不承认,最近进步较快的内功修为,仍旧不是这些修炼了好几十年的老家伙对手。此时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