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山听着刑春骂完这个骂那个,都怀疑他是不是被庞戎给带坏了。
“咱们都能从海眼里活着出来,这必须出去让苍殊他们知道。我今年还得回家一趟,回去让管家给我把这事写进族谱里,我爹可以给我记一笔‘刑家不孝子孙’,但那上边必须有我活着从海眼里出去的光辉事迹!”
刑春越说越气:“但是这玩意挡了我回家的路,它不让我回去,我把我会的九流术都试过了,不仅灭不了它,距离太近了也会被吞噬五行之气。”
“——你们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吗?!”
刑春愤愤地说完,手下用力,钟离山疼得猛吸一口气。
“几天了?”梅良玉仍旧靠着墙壁,只曲起一条腿,单手搭在膝盖上,抬眼朝远处明明灭灭的火焰看去。
“大概有三天了吧?在这地方没法准确预估时间。”刑春给钟离山接好胳膊,瞬间泄了气,变得焉巴巴,“这下该我睡了,换你俩动脑子想办法。”
他说睡就睡,双眼一闭头一歪就睡着了。
梅良玉和钟离山也没阻止,两人安安静静地打量四周,一个在看后方的石窟,一个在看前方的海火。
“释家藏品。”钟离山吊着右手,视线缓慢地扫过石窟墙上的数百小佛龛,盯着里面的东西说,“经文卷轴、降魔杵、玉佛、黑木鱼、红袈裟,都是已经不多见的与释家相关的藏品。”
“人们只记得海眼破坏力之强,容易忽略海眼也具有传送的力量,只是不受掌控,又没有活物能离开海眼。”梅良玉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海火说,“海里不可能会有暗河佛窟,没猜错的话,这里是海下机关城的内部。”
钟离山又看向那三尊佛像,目光落在中间那尊坐佛,打量许久后沉吟道:“不动明王,三法相之一,善目,另外两尊像是怒目施术的法相,不太确定。”
“你还懂这个?”梅良玉扭过头来。
钟离山低头看他,挑眉道:“略懂一点。”
梅良玉微眯着眼,眼里就俩字:再装?
“我娘是孤女,自小在乡野的释家庙长大,小时候听她提起过。”钟离山面不改色地转开视线,看回佛像,“不过我娘是平术之人,她只是比较熟悉一些经文和法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