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练子宁看了半晌,才终于开口问道,“那你告诉朕,你为何擅自闯宫?”
“这……”练子宁这回算是傻眼了,虽然早就做好等死的心里准备,但面对皇帝这番摆明了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步步紧逼的态势,他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尤其是皇帝那逼人心魄的如同刀子般的目光一直盯着他,让他毛孔悚然,浑身难受至极。这种感觉,比当初面对先帝朱元璋时还让人心里发慌。
面对皇帝的追问,练子宁有心回答,却不知该怎么回答。难不成让他跟皇帝说,因为你从下旨免朝三日后两天两夜都没露过面,所以朝廷大臣们就产生了三种担心:一是担心皇帝龙体欠安;二是皇帝居然连太后和皇后都不见,不符礼法道德;三,怕皇帝找借口偷懒怠政,不理国事,若时间久了,会养成惰性,同时他们也要确认一下皇帝是不是还真的在宫里。
当然,在朝廷文武百官见到那个有恃无恐嚣张的不可一世的余月滢后,又加上了一点,识人不淑,用人不当。
以上理由是够多了,但大家却很为难:能说出口的理由不足以成为擅自闯宫的动机,而能成为动机的却偏偏不适合说出口。除非有哪个不怕死的才敢说出来。
“你们不是都说自己有罪吗?怎么没人说话了?”李修远语气平淡的说道,脸上一直挂着的微笑也慢慢收了起来。
文武大臣们的头垂的更低了,个个偷偷注视着皇帝的一举一动和脸上表情的每一分变化,心中千回百转,暗自琢磨。
“陈瑛,你说。”李修远目光平视远方,久久不言,却忽然从口中蹦出一个名字。
众人见皇帝突然指名道姓,都不禁吓了一跳,知道皇帝这回是动真格的了,赶忙把脑袋又往下垂了垂,几乎都快贴到胸口上了,就怕皇帝会问到自己。
在场百人,只有寥寥数人从皇帝这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中隐隐嗅到了某些味道。
“启禀陛下,微臣知罪,罪臣该死。”陈瑛是怎么都没想到皇帝会突然点自己的名,因为无论是按官阶还是按品级,他只是一个都察院的御史而已,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他的份。但皇帝莫名其妙的就首先第一个点了他的名,这让陈瑛心中惊恐莫名,冷汗直冒,各种不祥的猜测从脑中一一闪过。
其实李修远也不认识陈瑛,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但李修远还是特意第一个拿他开刀。因为陈瑛在建文帝年间虽然不出名,但在永乐时期却是一个绝不能小觑的权臣。根据李修远脑中的资料记载,陈瑛天性残忍,益务深刻,专以搏击为能。
陈瑛的个人性格及行事作风是李修远想要拿他开刀的一个重要原因,而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则是因为在正史中,陈瑛叛变了建文帝朱允炆,转而暗中投靠燕王朱棣。
对于这种恶劣的蛀虫,李修远自然要好好收拾他一下。
其实在李修远接受超脑二号为他开发脑域的前一个晚上,他就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若自己真的要当这皇上,那么,面对眼下的时局,自己该做什么,怎么做。
当时他整整考虑了一个晚上,他发现,自己想做的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但却不知道该先做哪一件。
等到今日中午醒来时,他从吴亮口中了解了今天在乾清宫门外发生的事情之后,他经过脑域开发后变得异常敏捷的思维立即开始高速运转,把能利用到这次情况的事都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最后终于确定了他要做的事:整顿吏治,清除蛀虫。
整顿吏治,说来简单,做来难,对于每朝每代的皇帝来说,几乎算是最令人大感头痛极为困难的事情,即使是吏治相当清明的朱元璋时代,也是靠他杀了无数人的恶名才勉强维持下来的。
这对别人来说或许很难,但对李修远而言,却是要容易轻松的多。他只需要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合适的理由,便可将那些可能会危害到自己的不利因素一一清除。
这时候的陈瑛摄于先帝朱元璋遗留的淫.威,暂时还没什么太大的恶行,也没有反叛的迹象,但李修远并不打算放过他。
不过有时候李修远不得不佩服建文帝朱允炆自身的个人魅力,因为从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役’开始,叛变者不多,诸大臣大部分心怀大义慷慨赴死,余下的‘识时务者为俊杰’,重新投入明成祖旗下。
“好,既然你们不说,那就朕说。”李修远环视众人一眼,声音陡然一沉,“洪武三十一年六月十日,朕因担心天气酷暑,累及诸位爱卿的身体,是以下旨破例免朝三日,让众爱卿家中修养。今日正值第三日,原应该好好待在家中休息的你们却一个不少的跑到了朕的寝宫来。抗旨不遵,此罪一。”
“洪武三十一年六月十日,朕下颁口谕,朕寝于乾清宫中,任何人等不得进入,不得面圣。然今日,诸爱卿明知故犯,意欲擅自闯宫,此罪二。”李修远神情不变,语气却渐渐变得严厉,在场众人俱胆颤心惊。
“洪武三十一年六月十二日,朕体恤臣子,命诸爱卿离宫回家,但尔等却置若罔闻,仍长跪于乾清宫门前。罔顾圣意,此罪三。”说到这里,李修远顿了顿,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