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清醒过来时,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薛信感到身上传来一阵阵很久没有感受到过的疲累与酸痛——自从他的外功大成以后就基本没有感受到自己的肉体消耗到过极限过。还好,虽然身体虚弱,但是烧已经退了,内视丹田,内力也恢复了一点,薛信这才放下心来,至少这些内力足够自己施展凌波微步逃跑用了。
接下来才是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当然,现在薛信是身处一个蒙古包之中,看周围寥寥无几的装饰和用具就知道这家的主人生活也不是很宽裕。起身活动了下,除了有些虚弱以外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于是薛信掀开毡帘薛信漫步走了出去,顿时被眼前的强光晃花了眼,过了好一会他才适应下来。看见了久违的阳光,薛信的心情顿时就是轻松了下来,心底的阴霾也消散了好些。
薛信睡的这个蒙古包是在一个营地的中心偏后的位置,这时薛信听到前面隐隐传来许多人的喧哗欢笑之声。他急着要找人问下现在的情况,于是就循着人声向前走去。转过了最后一个挡在面前的蒙古包,眼前豁然开朗,大概有二三十个妇女带着些小孩子正在拆卸着前面的蒙古包,看他们身后已经装满的许多大车,薛信猜测他们这是准备要迁徙了。这时有个眼尖的孩子看见了薛信,大喊了一声,所有的人都停下手围了过来。然后就是叽叽喳喳的一大通话,薛信虽然学过一些蒙古语,但是也只是能够和人勉强对话而已,现在这么多人围着他说个不停,他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听清。
看薛信一副茫然的样子,那个最先看见他的孩子眼珠转了转,然后掉过头来就钻出了人群。不多久,就不知道又从哪里钻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老人分开人群走到薛信面前之后,周围的所有人都静了下来。薛信在家几个月大概了解过蒙古人的习俗,于是赶紧抢先向老人行礼问候,老人听到薛信嘴里说出的话虽然不太标准,但是也能听出来竟然是蒙语,而且薛信的礼貌也给了他很好的印象,他的脸上的戒备之色稍去,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远方来的客人,欢迎来到我们部落做客。”薛信见老人的表情,道谢之后也不等他询问,就把自己编造好的一套说辞拿了出来。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家里遭了兵灾,只有自己一人逃得了性命,在金兵的追逐之下远走大漠,慌不择路的就跑到了这里,然后体力不支晕倒。这样的情况在金国的占领区是十分常见的了,老人看薛信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就信了。其实在薛信说他家世代都是行医为生时,老人的眼睛里就开始发光了,后面薛信说的这些东西都不那么重要了(关键是薛信现在脸带菜色,瘦弱不堪的样子实在是不具有什么威胁性)。
要知道在大漠里,无论到了那个部落,医生都是很受欢迎的,有时甚至比勇士更加的容易被接纳。现在薛信既然说他家时代行医,那么他的医术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了,其实老人已经翻过薛信的行李了:薛信晕倒时跟在他身后的马背上确实驮了一些药材和瓶装的药丸。在旁敲侧击一会之后,薛信也搞清楚了现在自己昏迷前后的事情。
原来这里离他这次的目标——铁木真部落已经不远了。薛信出门前早就把此行的路线都规划好了。虽然进了草原之后他就开始浑浑噩噩的了,但是却也没有偏离了方向,反而他连续走了两天两夜,力尽不支时已经离铁木真部落只有百十来里了,而这个小小的部落,也是铁木真部落的附庸之一,平时基本是自治的,只要每年上交一些“保护费”就可以了。前几天今年的第一场雪下来了,以后的天气会越来越冷,到时铁木真部落的兵力就很难到达这里了,所以现在整个部落已经开始准备迁往更加靠近铁木真部落的中心区去了。薛信听到这个消息,就知道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的,现在就有机会可以混进铁木真部落去了。当下对老人让他留下一起前往铁木真部落的邀请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个部落虽说是个小部落,但是那也是相对来说的,实际上老老少少加起来也有两百多人,所以迁徙前的准备工作足足用去了两天的时间。两天的修养下来,薛信的体力已经基本恢复了,但是他的内力却还是刚醒来时一样基本没有恢复,比起全盛时期来差得远了。如果说全盛时期他的内力就像是大河一样奔流在经脉中的话,现在他的内力最多只能算是条小水渠罢了。但是现在薛信虽然已经摆脱了消极的情绪困扰,现在也是性情大变了。这时他除了家人以外,可以说对大多数事情都开始报无所谓的态度了。尤其是武功,他以前一直都在执着的追求强大的武力,但是前段时间的见闻却是让他有些灰心丧气了——任你武功再高,能够改变一个民族的颓势吗?于是他也就是在刚醒过来时内视了一次丹田,然后就再也没有去关注过内力的情况,没有了他的主动推动,他丹田里的内力只是靠着本能的驱动在经脉中循环,自然恢复的速度也就慢的厉害了。
可是薛信却是不知道,他这次生死大劫之后虽然还没有顿悟,但是现在这样的心态却是十分的接近道家所讲的无欲无求,清静无为的心态了。再加上他晕倒前彻底的把体内的内力消耗的点滴不存,最后从他的丹田中凭空生出来的内力却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