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一旦见到叶峥本人,他就把这个念头甩了。
毕竟这书里用词虽白,句式也有些粗浅,但内容可谓字字珠玑,能写出这这样一份手书的,必定是位和庄稼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积年老农,绝不可能是叶峥这个弱质纤纤,从头发丝到手指尖看着都不像下过田的年轻“哥儿”,故而有此一问。
看到这人拿出的册子,叶峥才知道自己的“手账”丢哪儿去了,应该是娘收拾东西的时候一不留神掉进了食篮,叫此人捡着了,怪不得翻遍家中也找不到呢。
“这是我闲得没事儿时胡乱书写的,让兄台见笑了,兄台可是有什么指教?”
这年代的读书人普遍清高,觉得文字是至高无上的,行文、书写都严格按照标准,有条有规。
而在叶峥这儿,文字就是工具罢了,他写这册子的时候根本没有格式,想哪儿写哪儿,兴致来了还画上几笔,乍一看不像簿册,更类似后世图文并茂的手账。
这位水恒兄莫不是瞧着他对文字轻率的态度看不过眼,特意要找出写这东西的人来教育一顿不成?
这么想着,叶峥还是如实答了,大不了就挨一顿说,对方有钱有势,形势比人强,他就当收钱陪富家公子爷耍了。
想到这里,叶峥倒也没流露出什么不快,脸上还是一副笑眯眯的谦逊模样。
“真是你所书?”水恒惊讶。
叶峥诚恳点头,又解释了一句,
水恒试探:“这册子上说,插秧适云已……”
叶峥随口:“……引溜加溉灌。”
水恒又问了几个册子上的问题,叶峥对答如流,水恒这才信了:“没想到叶弟小小年纪,对农事上竟有如此见解。”
得,直接从叶小郎君变成了叶弟。
信了后就把关于册子中的不解一一提出,比如选种育苗具体的操作方法,稻谷种于水田中可有依据,这亩产可达千斤的土豆又是何物等等。
叶峥没想到富家郎君对种田也有兴趣,能说的就细细解答了,不能说的就编些救了山中老农,相谈甚欢后被传授了经验之类的胡话,水恒并不怀疑,俱都信了。
主要是大启的土地经历过多次战乱,换过不少个王朝,若说避世不出的隐逸者,那按老一辈的说法肯定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