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恒摇头:“绫儿已经失去了容貌,又没了贞洁,即使有人愿意娶她,你又能否保证那人会对她好一辈子呢?”
阮氏不语,她知道容貌对于一位女子来说又多么重要,但要她女儿去尼姑庵里受一辈子的清贫之苦,她心里就隐隐做痛。她有不舍,也有不甘,为什么单单就是她的女儿受如此折磨!
云恒见阮氏低头抹泪,心知她这是不舍,他无奈地摇摇头,云绫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这一日,云绫屋里的下人只剩下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丫头采荷,还有阮氏派来的两个嬷嬷,其他不相关的人都被打发到其他地方去了。
而云绫则是处于半疯癫的状态,一会说要找云时报仇,一会嚷嚷着要划破曹容妃的脸。
云恒听了无奈,只在屋外停留片刻,便匆匆外出谈生意去了。
云时的小院和云绫的隔的远,她本就无心去瞧那个热闹。
扶柳按云时的要求,在院子里摆放小樽磨碾,又让其他丫头去花市买来各式鲜花。
“小姐准备这些东西是要做胭脂吗?”扶柳问道。
云时点头,拿起一瓣莲叶,在鼻尖轻轻一臭,清香淡雅。
是夜,云时这院,除了偶尔跳过几只猫影,并无他话。
当得知曹容妃要自己去云家送赏赐时,绿萝心下一愣,面上轻描淡写地领了旨意。
阮氏瞧见绿萝时,恨不得扒了她的皮,牙恨得痒痒的,辛得身后的老嬷嬷抓住自己的胳膊,才不至于做出什么冲动的时。
在面上,云家还得客客气气地接着曹容妃的赏赐,而曹容妃也让绿萝给云家带话,说她心里甚是喜欢云绫这儿媳,这些赏赐都是给云绫和云家长辈的,还有,若是云绫喜欢她的赏赐,她宫里还备着许多,就等云绫嫁过去给她呢。
最后几个字,绿萝怕云家的人不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云时对这曹容妃还是微微吃惊,这打人后还不忘威胁一番的主,在宫里定是专横惯了的。
云恒心底微涩,云绫那里,到底是拖不得了。
等绿萝走后,阮氏立刻大怒,一把抢过曹容妃的赏赐单子,目光一扫,都是些寻常不值钱的小孩玩意,吃狠地把单子甩在一旁,“这……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边上的嬷嬷小心地拾起地上的单子,交到云恒的手里,只见他指尖发白,寻了福叔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福叔领了两人就出去了。
云时只乖乖站在一旁,阮氏和云恒不来搭理她自是最好的了。不过云恒现在脸上的表情,不禁让她回想起,当初云恒让人送自己和哥哥去塞北时也是这般,不透人情,眼里浮着一层狠绝。
大约过去两刻钟的光阴,云时就看到云熠冲冲从门外走来,身后只跟了顾影一人。
云恒连阮氏都没叫,只吩咐云时和云熠跟他到书房。
云恒沉默了一会,面色沉重道:“现如今,我膝下的子女云绫废了,云玺还小,只有你们两个能顶事的。现在云绫这事,阮氏那边必是不肯的,所以我需要借云熠的手,送云绫到塞北。”
云熠和云时交换下眼神,二人心中自有成算。
云熠道:“父亲需要儿子做什么,儿子绝对没有怨言,只是如果我们在二娘不知晓的情况下送云绫去塞北,二娘那里恐怕不好交代啊。”
云时也道:“哥哥说得是,二娘平日教养姐姐不知花了多少心血,若她得知我们偷偷送姐姐去塞北,那她还不得恨死我们。”
云恒陷入沉思,阮家他倒是无所畏惧,就是阮氏那里麻烦了些。
“阮氏那里我自会去说,她跟了我这么些年,性子也不是那种扣着小节的人。”云恒看向云熠,“现在就说,这忙,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对于云绫,云熠本就无感,而云恒这里,他还是要给云恒几分面子的,点头答道:“父亲只管吩咐。”
云时也没有意见。
三人一番商议,意见渐渐达成一致,却不曾注意到门外有轻微的声音。
房嬷嬷从云恒书房外听到老爷要送小姐去塞北,她就蹦着小腿,急急像阮氏禀告。
阮氏听到消息时,只是自嘲地笑,“今日老爷的叔叔进门时,我就知道老爷他有了这份心思,只是我为我那才花朵一般年纪的女儿不甘啊。”
阮氏垂泪,自打她嫁入云家,云恒对她还算不错,但也不见得对自己有多大的热情,而且前头还有个嫡妻在那。在小事上,自己撒个娇什么的,云恒还能答应,但在大的方面,云恒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这次绫儿被送走,肯定是铁板上的事实了,不过她也不能白白没了这么一个女儿。
入夜,云恒歇在阮氏屋里,二人心里都跟明镜式的,终归是没人想先挑破。
待二人梳洗上床,阮氏静静地趴在云恒的身上,随着云恒呼吸起伏,一下一下的。
阮氏轻轻开口:“老爷今日格外沉默,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云恒把手搭在阮氏的腰上,说得颇